时间:2014-12-19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徐婉娟
正在前波画廊展出的 “1984计划——重生于2014年12月13日”是叶楠全新阶段的展示,其新创作的“1984计划”让观者看到了一个有别于与过往的叶楠。而他个体本身对于创作的思考也想蛇类一样,几乎每一次重要个展都展示的自己蜕变。
不在场的神器-2014-布面油画-175-x-160-cm
在大学教书的这段时间,其中有堂素描课叶楠让学生们以“如果明天你就要死了,你会给整个世界或者你的家人朋友留下一句什么样的话?”为主题进行素描创作。学生的视角和作品意外给他带来了收获,沿着“重生与死亡”的线索,叶楠开始拓延自身。
1984,既是叶楠出生的那一年,也是英国古典小说家乔治•奥威尔著名的未来极权主义幻想小说;既是叶楠对于“重生与死亡”的理解,也是对未来以及感知边界的探索。在这个计划中,可以看到叶楠将触角伸向对“1984”不断理解和深入挖掘的,对他所喜欢的科幻感的保留,与对消费时代的思考延展,同时又区别与他早期黑白油画系列与在磷上作画系列《赤·磷》与《飞蛾扑火》中的视角与处理方式。
继而在“双十一”的时候,他将视角瞄到了“包装”上。消费时代下,包装袋、包装盒、透明胶变为第一次利用就不复存在的物体,随处可见的快递包装早已屡见不鲜,它被快递哥送到收件人手上之后,又快速的送进了垃圾桶,也许被人捡去再利用,但更多的和未清理的垃圾一起做填埋处理。叶楠提出疑问“当这个世界只剩下这些的时候怎么办?”于是,在一进画廊的右侧展厅可以看到包装盒、包装箱变成了楼梯、领奖台、“变形金刚”,透明胶带可以缠出野外帐篷,可以用纸筒用来盛水,可以组合出手鼓或者柜子,创作出一个别样滋味的世界。
而在左侧展厅,则主要展出叶楠的油画新作,在《山顶依然在那里之攀岩者的乐园》、《悬置的结论》及《瀑布上的攀岩者》作品中,其神秘的创作原题再加上充满诗意的名称将我们间接引领到谜一般的神奇世界。与上一次在前波展出的个展系列作品《赤·磷》相比,叶楠并没有放弃将各个领域的事物联系在一起的喜好,但这次他首次通过油画这一媒材在模糊的空间中为不同物态建立关系。将这些既自然有机又成几何形状的超现实主义形态组合解释为“某种关于纪念碑之纪念碑”以及“并不纪念现实中存在的人或事件的纪念碑”。
雅昌艺术网: 这组装置让我想到了前不久刚结束的“双十一”,满地的快递盒。
叶楠: 对。古代是不需要包装的,或者说古代的包装是永远可以用的,不向现在是一次性的。古代的包装不是用布包裹就是放在隼牟结构的木盒当中,可以反复不断被使用,但现在的包装和古代的包装又是想违背的。
资本主义的方式就是必须有包装,要不断刺激消费者买新的东西,总是在不断开发,不断创造,不断增加,不断扩展的冲动存在所有企业的骨子里。我就想跟那些小孩谈关于死亡的话题,里边那个视频是我去那个学校教书。
雅昌艺术网: 那你利用“包装”进行创作的想法是怎么来的呢?
叶楠: 我目前在大学教书,给学生上素描课的时候无非就是画头像,但我觉得应该做其他事情。一开始我让学生猛随便画,爱画什么就画什么,大部分学生都画卡通,因为在他们生活充斥的就是卡通。大一的学生基本都是高中应届毕业生,思维方式也没有成型,处在既幼稚又懂事的状态,于是我就抛出一个比较“硬”的视觉话题以此来激发他们的状态。
在一堂课堂作业中,我要求他们给自己设计墓碑,把自己想说的,对世界、对家人说的话都写在墓碑上,后来出来了很多有意思的想法,其中更是有个学生用录像的方式作出了一些超乎我想象的作品。利用这位学生的录像,我们一起合作了一组装置,后来我又联想到了包装盒与死亡和重生的关系。
包装盒天然就是需要被重生的,因为它送到收件人手中后就会立马被抛弃,如果有人回收就回收,没人回收就被填埋了。它就是一种需要马上被重生的物品。开始有了这个刺激后就开始胡思乱想,最初并没有按照具体计划或概念去做作品,而且这个材料对我来说是新材料,我也不知道它能干什么。如果说世界上只剩下这些包装盒、包装袋呢?只剩下这堆垃圾的时候,我们怎么办?于是我又想到可以做一个野外生存的人,像原始人一样,废掉的酒瓶可以做利器,壶可以用来打水,透明胶带做的帐篷可以休息和乘凉,包装盒可以做成家居、纸鼓、领奖台、手电筒等等。
这是我基本的想法。不可以是一个想法出来实现它就完了,要做超出想法以外的东西,就是你要自己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就做的时候才会比较有意思,如果只是把想法实现就变成了自己思想的工人。
雅昌艺术网: 展览前言中写道作品是你在今年10月31日之后开始着手的,这其中包括装置和油画两个部分吗?
叶楠: 主要是装置部分,架上是以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都是关于“纪念碑”的,只不过是各种怪的纪念碑,不是现成的纪念碑。这次展出的可以是纪念碑,也可以不是。
雅昌艺术网: 装置空间中,也挂了四张你的油画,是装置有什么互文关系吗?
叶楠: 单独挂着的这张作品叫做《唯一抽象的纪念碑》。因为我认为心灵才是唯一抽象的雕塑。画面中心我画了一颗蛋,蛋里面有一颗心,就是跟生命本身最初始的思考,我们讲心在想什么,脑子在想什么,都是一个意思。在我看来,它是我觉得唯一抽象的,人的悲伤或喜悦,从它的表征上是看不到的。或者说只有心才是抽象的,其他的都不抽象。
雅昌艺术网: 新的一批油画作品感觉与你之前在磷上创作的《赤·磷》和《飞蛾扑火》不太一样。
叶楠: 思考不太一样,气息也不太一样。
雅昌艺术网: 作品气息的转变和你刚升级为父亲有关吗?
叶楠: 有一点点。会想到这个东西很奇怪,出来的一瞬间你觉得很奇怪,怎么就这样了?有准备和没准备都是没准备。对我来讲,也不知道怎么就产生了,即使看100个科学过程你依旧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他就是这么出现了,居然跟你有关系。以前我看着小孩没有感觉,别人的孩子再好你也不会有感觉,但当这个小孩是关于你的,而且是从你这里产生出来的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不一样的想法了。
雅昌艺术网: 你作品的题目例如这次展出的《山顶依然在那里之攀岩者的乐园》,以前的《星星偶尔诞生偶尔灭亡》都很诗意,也都很矫情。
叶楠: 必须要矫情。如果你取一个很冷的题目,不好玩了。当代艺术圈有很多做得很酷的人,我也做不过他们,我也不是那么酷的人,我是一个很正常的人,生活中没有那么酷。我喜欢各种各样的东西,我喜欢科幻小说和侦查小说,喜欢看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历史的书,就是很复杂和多元,我把那些东西用进来,用我身上有的东西说话。
雅昌艺术网: 有一些像生物、魔方、攀岩石的元素在你这次的作品中反复出现,这是有什么考虑呢?
叶楠: 如果讲具体肯定是有作用的,我的每张画都比较具体。比如人类的自然史跟人类史的风格是怎么样产生的?例如《不在场的神器》,中国的自然博物馆,会有一些自然世界场景,人类在其中不是作为人类的存在,而是无意识的存在,跟万物一样的存在。怎么就有了人类?魔方是人类生产出来的物质,因为在人类之前大自然没有一种纯粹的立方体,就是说魔方是一种人类区分自然史跟人类史的一种方式。从某一个角度来讲,人类开始变得有战争、有争夺,当然也不是说这个就是那个唯一的。
雅昌艺术网: 从这组作品到2012年也是在前波产出的《赤·磷》期间,架上绘画你还有其他作品吗?
叶楠: 没有。因为在磷上画画太危险了,太容易着火,现在只要在我抽烟过的地方我都是一步三回头,工作室中到处都备着灭火器。在磷上画画,工作室就会不断的着火,这个火掉在地上还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味道特别大,太危险了。而且对人体心灵有伤害,所以我后来决定暂时先不做。磷也很难控制,只能画一些比较粗糙的东西,没有办法呈现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