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地下艺术家对于政治并没有那么悲观

时间:2015-08-21    来源: 一财网    作者: 一财网

摘要:一张巨大的餐桌中央放了只红苹果。围坐在桌前的二十个人要怎样获得眼前唯一的食物?

  一张巨大的餐桌中央放了只红苹果。围坐在桌前的二十个人要怎样获得眼前唯一的食物?

  有人开始构思物理原理,有人准备给对面的妻子使眼色,有人庆幸自己带了听话的贵宾狗,有人凝视着水果进行哲学思辨,有人求助于神灵,有人因此而掉进自嘲——他们的脑中思索以文字形式出现在二十只餐盘旁边。现场并没有真正的客人,有的只是音效不错的莫扎特协奏曲。

  这件名为《如何一边聆听莫扎特音乐一边设法拿到苹果的20种方式》的装置艺术作品来自卡巴科夫夫妇。他们用这种充满戏谑和文学性的方式打造了一个有着具体形态的寓言,展现人类对于物质的惊人占有欲以及内心无穷无尽的小算盘。

  这对艺术家夫妇从上世纪90年代起在西方当代艺术世界获得名誉,他们通过幽默且富有诗意的艺术装置表现了人们的各种理想。尽管卡巴科夫的创作脱胎于早期苏维埃共和国的生活经历,但是他却成功地将苏维埃意识形态解码,并使用国际性的语言进行创作,这让他跳出了“俄国艺术家”的分类而跻身于世界一流艺术家之列。近日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展出“伊利亚和艾米莉亚·卡巴科夫:理想之城”,持续至12月6日结束。其中的六件大型装置作品都来自于去年刚刚在法国大皇宫美术馆完成的项目。

  为儿童和成人而创作

  伊利亚·卡巴科夫1933年生于前苏联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早年在莫斯科学习艺术,在上世纪50年代加入政府机构,作为一名儿童读物插画家开始职业生涯;与此同时,他又以一名观念艺术家的身份,在政府控制的艺术体系之外进行地下创作。

  这种官方画师与地下先锋艺术家的双重身份,成为西方艺术界最为关注的部分。这一时期他创作了代表作《十个人物》图册系列,讲述虚构的十位苏维埃人的生活。显然故事氛围涉及政治社会,既荒诞又沉重,可那简单清淡的笔调却让它显出某种儿童画般的天真烂漫。

  1987年,他和艺术策展人艾米莉亚·卡巴科夫相遇并移民美国生活,此时开始了一系列的装置艺术创作。在1992年第九届德国卡塞尔文献展上,卡巴科夫夫妇的装置《厕所》引起艺术界巨大争议。观众走进空间发现这是个有着六个蹲坑的公共厕所,但当中却摆放着桌椅、床铺,仿佛有人把这里当做家,而主人只是暂时离去。事实上,它与之后所有作品都有着共同的特质:扭曲、忧郁而带着孩童般的纯真。

  2003年,他们代表俄罗斯参加了第45届威尼斯双年展。过去的那个苏联不复存在,而过着双重生活的卡巴科夫终于合二为一。

  没有放弃对人类的爱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苏联生活期间,卡巴科夫就已经学会在困境中自嘲。他在那个时期创作系列装置作品,要么是展现一个郁郁不得志画家的工作室,要么是表现某个临到展览开幕跑到美术馆把自己的几件画作全部毁掉的偏执狂艺术家,还有个表现自创弹簧装置将自己弹出屋顶发射到太空中去的幻想家。

  而在这些作品的背后,都仿佛能看到卡巴科夫自己的人格缩影。

  此次展览的作品中,有五件都是在展厅里另外搭建了新的建筑空间,就好像是五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你走进去就忘记了现实,因为它与在世界各地巡展时的状态几乎相同。《空美术馆》再现了欧洲传统博物馆的室内,酒红色墙面、柔软沙发、鎏金装饰镶边,然而射灯投向的是空空的墙壁、整个室内没有一幅画作。“这一空间代表展览的终结”,用巴赫背景音乐替代绘画,即用听觉取代视觉,反而也为观者提供了传统意义上的满足感。

  《暗教堂》是另一件模仿作品,观众走入时仿佛进入意大利文艺复兴教堂,墙壁上悬挂着的是卡巴科夫六幅大型油画。它们像是从艺术家的梦境里直接摘取出来,有前苏联影像、巴洛克绘画的拼贴,还有白色清洁刷和抹布点缀其中,传达出整个场景的荒诞。这几乎可以被视作艺术家本人的自传。

  卡巴科夫夫妇对于现实社会的认知与艺术的价值同样清晰,他们能够突破现实中的种种畸形扭曲,而找到深藏在背后的纯粹人性。策展人让-于贝尔·马尔丹在接受第一财经专访时表示,“大部分与卡巴科夫同辈的西方艺术家都纷纷抛弃绘画、不再搞形象艺术,转向虚空、抗拒感官的苦行僧创作。这时候卡巴科夫夫妇反而显得尤其珍贵。”

  他们曾经这样表达自己的艺术信仰:“艺术并不能影响政治,但艺术在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可以影响思维方法、造就梦想、改变行为并引人反思。如今我们透过电视看世界、通过电脑沟通,所以大家看到的世界是经过电视和电脑屏幕断章取义的。希望可以用艺术作品唤起人们的古老记忆,通过自己的心、眼、力去看、去思考、去做梦,感知这个世界真正的美。”

注:本站上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不代表同曦艺术网的立场,也不代表同曦艺术网的价值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