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与悲剧的蓝——伊夫·克莱因的一生

时间:2020-12-24    来源: 凡是摄影    作者: 凡是摄影

摘要:有些艺术家花了数十年才能初窥门径,而另一些则似乎很快就已登峰造极,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显然属于后者——他的第一部和最后一部作品相距仅十五年左右。

有些艺术家花了数十年才能初窥门径,而另一些则似乎很快就已登峰造极,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显然属于后者——他的第一部和最后一部作品相距仅十五年左右。

 

难道这只是历史的把戏?不知何故,34岁英年早逝似乎使他的艺术得以圆满,他艺术生涯的两端也各自保持着平衡。他去世的太早,没能再多活几十年,也不会再经历尚未到来的跌宕起伏。

 

每当想到伊夫·克莱因时,我都会有同样的感受。在他精彩而独特的职业生涯所带来的兴奋情绪渐渐平息之后,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伊夫·克莱恩如果还在,下一步将去哪里?

 

克莱因于1928年4月28日出生在法国南部,在法国蓝色海岸的尼斯附近长大,这座地中海沿岸的滨海城市在阳光下洋溢着贵族气息。尼斯受到夏加尔,毕加索和雷诺阿等艺术家的钟爱,同时也是亨利·马蒂斯的故乡,他在此度过了成年后的大部分时间。

 

小克莱因的童年在和朋友们对旅行,创意和灵性的冒险的渴望中度过。十几岁的时候,他与艺术家阿尔曼(Armand Fernandez)和作曲家克劳德·帕斯卡尔(Claude Pascal)结为朋友,并一起参观了尼斯的长长的卵石海滩。这片海滩以及美丽的风景,将整个世界分给他们:阿尔曼选择了大地,克劳德选择了文字,而克莱因仰望广阔的蓝色,选择了天空。

 

似乎天空的纯净和浩瀚产生了深深的吸引力。他后来写道:“青春的我,在尼斯的海滩上伸展开来,在梦幻般的幻想中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天空背面……从那以后,我一直讨厌鸟,它们试图在我最伟大,最美丽的作品中打洞!离那些鸟远点!”

 

1948年8月,他前往意大利,并穿过热那亚,比萨,佛罗伦萨,罗马,那不勒斯,巴勒莫和威尼斯的小镇。在随后的几年中,他还访问英格兰,爱尔兰和西班牙。他的记事本里塞满了旅行中的照片和素描。

 

克莱因在40年代中期开始他的艺术生涯,大约18岁左右。也许因为父母都是画家,他似乎立即获得了解放,超越了壁挂艺术的传统。在1948年左右,他开始创作自己最著名的作品之一,即一首单音符和一长段空白组成的乐曲,并称之为“单音调静音交响曲”。

 

后来,这个奇怪的概念性作品在公众面前进行了表演。大约十二年后的1960年3月9日,一个小型乐团和合唱团在大约一百名观众面前演奏了单音调静音交响乐:连续的高音调突然让位给完全的沉默,伴随着三个裸体模特走上舞台,用海绵在身上涂满蓝色油漆,然后在地板上的大块纸张上“印刷”自己的身体——这也是他在人体测量学中使用过的一种方法。克莱因本人在房间边缘游动,既是指挥,也是艺术家,又像是马戏团的表演指导。

 

1960年乃至今天,这样的表演都是不寻常的。它具有某些前卫元素,无疑增加了一些荒谬,然而,也可能会给表演带来更严肃的一面。克莱因在职业生涯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虚空”的美学表达——事物的整体性,它因为巨大而空虚,类似于天空或海洋。

 

克莱因是一位艺术家,是一位先驱,他从新兴的观念艺术传统中脱颖而出。

 

马赛·杜尚(Marcel Duchamp)在1910年所谓的“现成品”中,通过专门制作的物品在艺术类别和其实现之间建立了鸿沟。杜尚使艺术家以自己的行为和意图作为主要工具,而不仅仅是创作的对象。艺术家的所作所为,行为方式以及对观众的影响是一种新兴艺术形式的标志。它的关键是要打破作品与观众之间的被认为过于固定和严格的传统关系。

 

当他十几岁的时候,克莱因开始学习柔道,他的身体与武术之间的结合导致了“在精神空间中发现肉体”——他是这样描述的。

 

“虚无”是克莱因经过多年发展起来的一个概念,这与1952年他接触过的日本艺术有关。他在日本度过了15个月,为美国和日本学生提供了法语课程,而后来成为了柔道选手,获得了4级黑带,这对当时的西方人来说是一项非凡的成就。他在著名的高道馆柔道学院的学习受到禅宗哲学的强烈影响,使克莱因与日本佛教思想的“虚无”联系起来。

 

柔道中有一种技术被称为uchikomi,这种练习反复地进行特定的投掷动作,但这种动作只能接近最高点而不能超出。在柔道中,普遍的共识是需要20,000次 uchuchmi才能完善一项技术。当克莱因回到法国并开始向自己的学生教授柔道时,他以uchikomi作为掌握时间和空间的方式而“臭名昭著”。

 

1950年左右,克莱因开始用水粉颜料制作单色绘画——一种单色绘画。从日本返回后,他定居在巴黎,并于1954年出版了两本书,《Yves Peintures》和《Haguenault Peintures》。这是他单色系列的首次展示。这些书的特征似乎在于对绘画的明显复制,而实际上却不存在。从一开始,他对绘画作品的严肃性显然是模棱两可的:对直接经验的深刻性非常感兴趣,但这些书却成为传统艺术目录的概念模仿。

 

后来,克莱因对单色绘画的兴趣增强了,从1957年开始,他开始展出具有相同蓝色的帆布。这是一种鲜艳的群青颜料,后来以国际克莱因蓝(IKB)为名正式注册。

 

英国艺术家迈克尔·克雷格·马丁(Michael Craig-Martin)总结了这些画作的魅力:“单幅蓝色画作能够终生保留在人们的想象中的这种力量是相当特别的。没有多少东西能留下如此鲜活的印象。一旦你看到克莱因的画,你将永远不会忘记它。”

 

从这些蓝色的作品开始,克莱因开始追求一种纯粹的绘画方式。他对捕捉虚无的欲望变成了荒唐,幽默和沉重的作品。1958年,克莱因在巴黎的艾里斯·克莱尔特(Iris Clert)画廊造出一场丑闻。他邀请3,000人参加了一个私人展览,而展品是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的一个空柜子。作为“奇景”的一部分,观众们得到了一只蓝色的气球,可以拿着,也可以品尝藏在其中的蓝色鸡尾酒。克莱因将展览称为“The Specialization of Sensibility in the Raw Material State into Stabilized Pictorial Sensibility: The Void”。

 

在蓝色绘画中的观念虚空以及艾里斯·克莱尔特画廊展览的文字虚空之后,克莱因于1960年从一个安静的巴黎郊区的一座建筑的壁架上跳了下来,并把这个行为艺术称为“跃进虚空”。尽管我们已经对当下的摄影非常熟悉,但这件由摄影师二人哈里·肖克(Harry Shunk)和贾诺斯·肯德(JánosKender)所拍摄的作品仍然令人惊叹。(实际上,克莱因被朋友从背后用毛毯给绑住了。)

 

1961年3月,克莱因拜访了纽约,与他的妻子罗拉·乌克(Roraut Uecker)一起住在切尔西酒店,并见到了许多当代艺术的重要人物,包括杜尚,约翰斯,德库宁,纽曼和罗斯科。在切尔西酒店期间,他撰写了《切尔西酒店宣言》,并对最新的工作成果——用喷火器直接燃烧帆布来作画——进行了一些阐释:“ …我成功地用火画了画,大约十到十二英尺高,以记录火势的痕迹…”“……总而言之,我的目标是双重的:首先,记录当今文明中人类感性的痕迹;第二,记录火所带来的相同意义。虚无是我一直以来的关注点,我认为,在虚无之中,在人类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些作品为克莱因的职业生涯指明了一个新的方向,但他可能对此永远不会有完全的认识。1962年,克莱因事业的终结突然而悲惨地到来。在参加戛纳电影节时,他在参演Mondo Cane的直播节目中心脏病发作。同年6月,他再次心脏病发作而去世,享年34岁。

 

克莱因一直热衷于打破历史传统,并通过作品暗示基本的问题及探寻可能的答案。不管下一步要去哪里,他对这些问题的大胆尝试都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宝贵遗产:一个人看重什么?我们如何理解周围的世界?沉默之外还有什么?是什么引起我们共鸣,是什么使我们震惊,是什么使我们恐惧,又是什么激发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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