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史上有很多著名的合作案例，其中最著名的合作创作，是曾经的恋人兼合作者的阿布拉莫维奇与乌雷，看下两人合作时“相互伤害”的画面，就知道他们是做行为艺术的，但他们并不是今天故事的主角。我们今天的主角是：劳申伯格&德·库宁。故事的主要内容与我们童年时擦黑板的记忆有点类似。


罗伯特·劳申伯格1925年出生于美国堪萨斯州阿瑟港，是美国波普艺术的代表人物之一。他以“现成绘画” 而著名。通俗的说，就是将可以找到的一切物品(包括垃圾)，拼装成一幅“画儿”。


德·库宁是荷兰籍美国画家，抽象表现主义和新行动画派的大师之一。德库宁的“抽象表现主义”作品，基本可以分成两类：第一类，隐约可以分辨出原始形象的抽象作品 ，主要是女性人体类作品；第二类，纯粹的抽象作品，以畅快的书写符号来发展他自由的抽象世界。


故事发生在1953年的某一天，28岁的的劳申伯格，手持一瓶威士忌，走到当时已经非常著名的德·库宁 的工作室门前，他鼓足了勇气，敲了敲门。由于过度紧张，年轻的劳申伯格，此时真恨不得大师已经外出了。


但几声敲门声过后，德·库宁出现在了工作室门前，将这位羽翼未丰的年轻艺术家请进了工作室。进了门以后，劳申伯格向德·库宁提出了此行的目的，他结结巴巴地说：“请问您能否送给我一张您的作品？我想用橡皮擦去上面的图案，毁掉这幅画…… ”


这个听起来既无聊又粗野的请求，让德·库宁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马上答复劳申伯格。而是从身边拿起一幅大尺寸油画，把它挡在了工作室的入口处，从而彻底切断了这个唐突的闯入者逃跑的可能性。


接着，德·库宁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年轻人，他能明显地看出，对方的身体此时正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而这片刻的沉默，对于劳申伯格来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后，德·库宁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说到：“年轻人，我理解你的请求，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劳申伯格沮丧地低下了头，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拜访十分唐突，提的要求也相当过分。但德·库宁接着又笑了笑，说到：“不过，既然你这么专程赶来，我也不想让你失望而归。”


劳申伯格抬起头，并兴奋地举起右手比划着说：“我希望这幅画是一件对您来说印象非常深刻作品，并且绘画用的材料，是很难被抹去的。”


德·库宁没有说话，他选了一件用蜡笔、铅笔和炭笔画在纸上的小幅作品，上面还有一些油彩的痕迹，把它送给了劳申伯格。并告诉他，要去掉上面的图像并不那么容易。


德·库宁说的没错，最后，劳申伯格费花了2个月的时间，勤勤恳恳地用一块橡皮擦除德库宁的这件作品，并将图像消失后的纸片名为——《擦除的德库宁绘画》（1953）。他让他的朋友贾斯帕·琼斯 制作了作品标题的排印。


劳申伯格说：“我的这一实践不是‘达达主义’的破坏行动，而是看看能否找到一种方法，将一幅画还原成它还未出现时候的样子，并让它们组成我的全白系列作品。”


对于劳申伯格来说，“擦”的意义在于，消解艺术原有的意义。 抽象表现主义认为绘画是一种行为，那他就要擦去这种行为。绘画行为和擦的行为相互抵消，其结果就是一张白纸。作品在擦去之后，仍然是一件作品，这就说明艺术家的绘画行为是毫无意义的。这种颠覆和反叛为劳申伯格迎来了赞誉，也让他声名鹊起。